文 | 武怡楠

编辑 | 何润萱

2013年4月，重型机电巨头、法国公司阿尔斯通的高管皮耶鲁齐在经历了长达24小时的飞行后，来到了纽约机场。但是，刚一踏上美国领土，等待他的不是一次前往墨西哥的普通转机，而是FBI冰冷的手铐。而被以收受商业贿赂名义逮捕的皮耶鲁齐，只是阿尔斯通的一位普通高管，美国的核心目标其实不是他，而是“敲打”日趋强大的阿尔斯通。

随后，在美国长臂管辖的种种干预下，2014年年底，阿尔斯通终究被拆分，其中电力业务卖给了曾的竞争对手美国通用电气。 被“支解”后的阿尔斯通，自此完全消失在世界500强的名单上。

而直到五年多后的2018年9月，皮耶鲁齐才得以出狱，写下《美国圈套》一书。他锋利地指出，美国人逮捕他的根据，也就是《反国外腐败法》，“就是美国人的一个把戏，（一个）干涉他国企业、发动经济战的奇异工具。” 而在美国司法部的口径里，阿尔斯通存在大量的腐败行动，其中触及美元交易，美国有权利管理。

《美国圈套》 而类似的长臂管辖事件，近两年来，也产生在了华为、字节跳动身上。 最近，字节跳动旗下TikTok的在美业务，深陷“卖身”泥潭。这次，美国乃至不再需要搬出《反国外腐败法》这样的理由—— 风波从去年10月开始，早年间TikTok对musical.ly的收购案开始被CFIUS（美海外资投资委员会）审查；12月，国防部正告TikTok存在网络安全隐患；今年7月以来，美国政府再次发难，且态度更加强悍，白宫高层和特朗普纷纭发声表达自己对TikTok在隐私和安全上的“耽忧”，明显流露出封禁TikTok的意图。 在8月5号针对中国企业的净网行动发布后，6日晚特朗普即发出两则总统行政令，要求封禁微信和TikTok。14号，特朗普再一次明确表示TikTok美国业务的交割，一定要在11月12号之前完成。 白宫亲身下场逼迫TikTok切割在美业务的“决心”，日渐明晰。而特朗普还计划从中抽取一大笔费用，作为Key Money（原意是租房者付给房东的看房费，这里特朗普以“房东”、“管理者”自比）。这类做法让一向立场暗昧的前谷歌高管李开复，都表达了不可思议的情绪：“当时谷歌是退出中国，是由于不愿遵照中国相干法规而选择自己退出。 此次逼迫收购+45天+政府收取中间费的做法，是不可思议的。 ” 8月24日，TikTok正式对特朗普政府提起诉讼。这次，一些具体的用户数据也第一次被表露， 比如TikTok的美国月活用户已超1亿 。作为一个国民级APP，它是为什么，走到如今的命运？ “梦幻之地”的不温顺一刀 TikTok的出海成绩算得上梦幻。 2017年，字节跳动收购当时全球月活已超过七千万的musical.ly，一年后将其用户迁移至TikTok，助推了TikTok在美国的快速发展：收购musical.ly一年后，TikTok拿下了美国2018年10月的下载量冠军。2019年，TikTok的美国用户数量已飙升到了3720万，相较2018年的1880万，增长高达 97.5%。 数据来源：Sensor Tower 根据社交媒体广告公司Wallaroo Media统计，今年1月，TikTok有2220万的美国成年用户，而到了4月，这一数字已增长到3920万，更是去年同期的三倍。与之相对的是丰富的回报：今年以来，TikTok已在美国取得了约5亿美元的利润。、 不止在美国，在全球范围，TikTok都是成功的。 截至今年4月，TikTok全球下载量已超过20亿次。2020年以来， TikTok已连续数月蝉联全球移动利用(非游戏)收入榜冠军，仅7月单月收入超过破一亿美元，这一数字是去年7月同比的8.6倍。 飞速发展背后， 是TikTok自诞生起就头顶的国外监管乌云 。 带有中国DNA的TikTok，让美国政府始终认为其会搜集用户的数据，对美国网络安全造成影响。不过，在字节跳动自证数据安全、技术透明化和国外本土管理的努力下，大部份人对TikTok的发展保持积极的态度。但这类梦幻般的出海成功步伐，极可能在特朗普政府近来的强力施压下迎来停滞。 图片截自视察者网视频 TikTok遭此“劫难”，离不开美国政坛和硅谷的两重施压。浙江传媒学院互联网与社会研究院院长方兴东认为，虽然白宫和硅谷矛盾重重， 但在巨大的利益眼前，针对TikTok是一种政府和互联网巨头的共谋。 既是共谋，特朗普政府和硅谷自然有所瞄准。 特朗普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大选。 今年11月3号，是新一届的总统大选。特朗普政府眼下面对的，是民意的延续走低。民众指责特朗普对公共卫生管理不力，致使疫情泛滥；黑人窒息死亡事件后，是绵延数月的抗议活动；失业率爬升，Make America Great Again的经济泡沫也在被戳破， 美国耶鲁大学高级研究员斯蒂芬·罗奇提出，特朗普政府在种种负面新闻中制裁TikTok，是转移民众注意力的一种手段，也是历次大选前大打反华牌吸引选票的常见套路。当下的共和党中，基辛格这样对华态度相对正常的政客，已是边沿人群，强硬的对华鹰派才是中坚气力。即便字节跳动重金打造了游说团队，仍然没法撼动特朗普寻求连任的核心利益。 而站在审视美国政治文明的角度来看 ，特朗普的TikTok要挟论和当年特朗普竞选团队抹黑希拉里的招数如出一辙。 2019年的图书《梦幻之地》锋利的指出，随着共和党的基督教色采越发浓重，特朗普已成为一个空想的化身，契合了当下很多美国人爱空想、极端、诡计论的偏好——“既然没有证听说是错的，那我就有相信的自由”。在特朗普的宣传下，即便没有任何实质性证据，也有41%的美国成年人支持强迫要求 TikTok 出售美国业务的政令。 福布斯新闻则认为，特朗普政府发出禁令， 除针对中国，也是由于忌惮TikTok的政治影响力。 Tulsa事件也许惹怒了特朗普 （《鸽了特朗普的K-pop青年，正在“狙击”美国政坛》） ，和2016年大选时Facebook的政治广告类似，TikTok对大选结果左右的能量一样不容小觑。要知道，TikTok的美国用户中，60%的年龄都在16⑵4岁，而 TikTok 正在成为年轻人反对特朗普的大本营。 “Tulsa事件”，空空的特朗普集会现场 而伴随着政治对抗的， 是数字系统的“巴尔干化” ，也就是各国科技公司的各自为营。数据公司DataFleets的首席运营官Nick Elledge称：“我们在国际数据方面正在走向巴尔干化”。 华尔街日报、金融时报、CNN等多家媒体都认可，在TikTok事件中，在西海岸和特朗普“打配合”的，正是扎克伯格。这也许是由于，TikTok的兴起最直接的要挟了Facebook的地位。 其实，当年Facebook也斟酌过收购musical.ly，但终究由于其中资背景带来的法规问题而犹豫、放弃。华尔街日报曾爆料，Facebook内部设有新科技追踪系统“早鸟”，“早鸟”通过抄袭或收购的手段，禁止有潜力的初创公司成长，从而保持Facebook本身的优势地位。 而面对TikTok这个外来者，这一打法失灵，TikTok的快速突起，终究真正撼动了Facebook社交帝国的地位—— 去 年，Facebook推出了一款和TikTok高度类似的APP Lasso, 但是在Lasso取得25万次下载量的同时，TikTok的这一数据是4130万。 与其同时，扎克伯格已开始公然批评TikTok“不安全”。 Lasso 华尔街日报在《扎克伯格引发了华盛顿对TikTok的恐惧》一文指出， 扎克伯格在去年10月的白宫私人晚宴上，向特朗普总统表示，中国互联网公司的突起要挟着美国 。NGO“美国响应性政治中心”则流露，今年上半年Facebook在游说上的花费比其他任何一家公司都要多，而游说的重点，就是说服政府对TikTok展开管制。 “Facebook太恼火，他们的产品没法打败TikTok，便开始将这类竞争带到地缘政治的口水战，来让华盛顿的立法者与TikTok缠斗。”Facebook的一名前雇员曾向Buzzfeed流露。 《Facebook：内幕》一书提到，扎克伯格有着近乎极真个竞争意识，“情绪化且多疑”。当扎克伯格选择穿上深蓝色西装、系上酒红色领带，和曾对Facebook态度不算友好的特朗普会面时，他已和曾那个“中国女婿”的形象，渐行渐远了。而这一切，距离他在天安门门前跑步，也才过去了三四年。 而Facebook的动作，无疑激怒了TikTok。华尔街日报写道，刚刚辞职的凯文·梅耶尔在任时曾公然指责Facebook试图用不公平的手段，打压TikTok。凯文在博客中说：“在TikTok，我们欢迎竞争。但是，让我们将精力集中在为消费者服务，而不是假装成爱国主义。” 硅谷面临被拆分的可能 虽然目前看来，TikTok正在被硅谷和美国政府围攻，但后二者之间的矛盾，更加深重。 这类矛盾体现在两党对互联网巨头垄断的一致耽忧，而眼下，TikTok只是短暂地转移了曾对准硅谷的烽火。 对Amazon、Facebook、Apple、Google这四家巨头来讲，他们已在全球范围内，造成事实上的垄断。《大之咒:新镀金时期的反垄断》一书就曾尖锐的发问，在 他们成为“垄断巨兽”之前，为啥最开始没人管？视察者网在视频 《 为啥欧洲没有互联网？ 》 中 指出，谷歌之所以频频在欧洲交纳天价罚单，就是由于在欧洲没有本土大型科技公司的情况下，为保持其垄断地位而交的一笔“保护费”。 而一向对本土公司很是保护的美国，也从2019年6月开始重视这一事实，开始加强管理。在一年的调查后，据美国媒体AXIOS报导，今年7月底的美国国会反垄断听证会上，在6个小时的时间里，5位众议院议员严厉的询问了这4家巨头的CEO。 民主党众议员、反垄断小组委员会主席 David Cicilline 指控谷歌偷盗内容，比如直接将歌词网站Genius的内容拿来作为搜索结果展现，切断了Genius的流量。议员纳德勒则表示：“对潜伏竞争对手的并购，违背了反托拉斯法，比如Facebook收购Instagram。” 即便是和特朗普处处针锋相对的民主党议员伯尼·桑德斯，也罕见的同意了当前政府关于分拆大型科技公司的观点。 虽然，两党的动身点其实不相同。 民主党更多斟酌的是未来并购行动的公道性，避免垄断加深、民众隐私遭到侵犯；而共和党则一直坚持硅谷在信息分发有失偏颇，对共和党不利。 因此，如今的硅谷，面临着被拆分的风险，不过，也还仅仅停留在询问阶段。 在外媒看来，TikTok对硅谷来讲，更多的是一个游离在硅谷和白宫一直以来的对抗之间的局外人。但这个局外人，目前暂时转移了白宫对互联网巨头的注意力。 TikTok被制裁，本质上承当了一个安全的出气筒的角色，背后或硅谷和白宫的矛盾，是科技气力和政治气力的较量 。 互联网怪盗团的观点是，TikTok一旦被制裁成功，也是特朗普政府对硅谷的一次拉拢和警示。但CNN、华尔街日报、华盛顿邮报、财新等多家媒体则认为，特朗普政府如今的种种举动，只会让硅谷变得更“蓝”（民主党的代表色彩）。 在外媒看来，美国民主党的总统候选人拜登选择卡马拉·哈里斯成为自己的竞选搭档，也就意味着，如果民主党当选，大型科技公司也许可以免遭受分拆的沉重打击。 由于，在风险投资家布拉德利·图斯克等多人眼中，哈里斯算得上是对科技巨头最“公道友好”的政客。哈里斯在接受《纽约时报》采访时，在被问到是否是会拆分巨头时，将话题转移到了反托拉斯上。 不过，即便特朗普政府连任，他们试图通过行政气力来真正影响科技巨头的希冀，也仍然有侧重重阻碍。由于，现在只是封杀海外软件WeChat（微信）这样的禁令，实行起来都很困难—— 封禁微信的政令发布两天后，五个在美律师即成立了非营利组织“美国微信誉户联合会”，准备发起一场针对特朗普微信禁令的诉讼。随后，据《华尔街日报》报导，8月11日，包括宝洁、迪士尼、苹果在内的十多家大公司对白宫官员表达了对特朗普的WeChat禁令范围过广的耽忧。

“美国微信誉户同盟”简介 微信这样的在美华流科技气力早已有了自己的拥趸，但TikTok取得的帮助，明显还没有这么多。 字节和华为，走向区分的路 在TikTok被传要出让时，国内大众的情绪复杂，和之前一边倒的支持华为截然区分。在孟晚舟于加拿大被捕后，国内对华为的同情声音曾到达了顶点，官方也曾屡次为华为发声，消费者更身体力行的支持华为——今年5月，华为手机的销量占全国近一半份额。 但面对字节，大众的同情之声则少了许多，更多的人在怀疑TikTok为什么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开始斟酌将相干业务出售给美国公司，乃至有人要求张一鸣拿出所谓的“民族气节”来，主动退出美国市场。 面对类似的事件，两家公司的民意为什么走向了区分方向？ 国人对二者存在好恶不同，是由于两家公司属性区分 。 华为具有自主研发的专利技术，是5G发展的先行者，具有和海外科技公司扳手段的能力，它的兴衰，除一定程度上影响着中国的科技发展、更牵动着一种民族情绪，因此在窘境中总能取得民众的支持。 相比华为的民族大义，字节跳动的产品以文娱导向为主，用户在区分的文娱APP之间转移并没有困难。另外，一直以来存在的在国内使用TikTok的壁垒、张一鸣低调的行事风格和不被多数人关心的出海战略，使得TikTok事件没法被更多人感知。 另外一方面， 华为作为一家民营企业，没有资本气力的干预 ，因此显得血统纯粹。而字节跳动作为创业公司，需要斟酌投资人利益。比如，来自美国的红杉资本，就是字节跳动的投资方之一。在这样的情况下，字节跳动的一些决策，常常容易被误读。 之前，有人质疑张一鸣力主出售，“没有反抗”。而实际情况恰恰相反，据晚点报导，张一鸣和其他董事会投资人存在重大分歧，股东们认为张一鸣迟迟不让步才致使行政令出台。知情人士告知晚点，“张一鸣在处理TikTok 美国业务这件事上，与美国投资人意见区分。近期董事会上产生过剧烈的争辩。” 而字节跳动可以从华为身上鉴戒的是，在华为被美国软性打压近十年的时间里，历来没有放弃美国市场，进行了开辟美国农村小运营商市场等努力。虽然近来华为完全被美国驱逐，但和华为的硬件提供商角色区分，TikTok在美国开辟的一亿用户，仍然是字节跳动可以保存的火种。 虽然同根区分命， 华为和字节都折射了中国企业的出海窘境，都是在民族主义、守旧化浪潮下的生不逢时 。外交部发言人汪文斌8月初表示，有关企业依照市场原则和国际规则在美展开商业活动，遵照美国法律法规，但美方却以莫须有的罪名进行设限、打压，这完全是政治操弄。美方务必不要打开潘多拉盒子，否则将自作自受。

‍

不只是华为、字节跳动，中国企业出海一旦构成范围就是原罪。在特朗普政府的预期里，TikTok未来的剧本，是“自卖”走人。毕竟，这个剧本已上演过数次——今年3月，美国政府以国家安全为名，迫使中资公司北京昆仑万维科技出售同性恋约会利用Grindr，昆仑万维完全失去了Grindr的实际控制权。 眼下，TikTok能做的，是暂时使用诉讼作为缓兵之计。固然，他们也深知，诉讼更多是一种表态。一名接近字节跳动高层的人士告知财新记者，公司对诉讼本身其实不抱太大期待，要有做最坏打算的准备。 对现在的TikTok来讲，当下被收购，是最好的选择，也许也是唯一的选择。 一来，距离大选还有3月之久，但此类诉讼周期常常以年为单位，即便下一任是拜登上台，在民族主义泛滥的大环境下、处于保护本身国家利益的斟酌，美国对华的强硬态度仍会延续。中国已成为“房间里的大象”，美国“放纵”中国发展的时期已一去不复返。 而如果TikTok选择“自杀”、也就是直接退出美国市场，还是等待 被美国政府封杀， 也是不明智的。前文提到，作为一款文娱产品，TikTok可替换性相对较强，离开也就意味着为Facebook做嫁衣。如今Facebook已推出TikTok的新竞品Reels，据福布斯新闻报导，Reels正在向TikTok头部红人提供金钱嘉奖。很多TikTok红人，也正在往Facebook旗下的Instagram等平台迁移。 在TikTok已被印度市场封禁的情况下，自动从美国离开，也就意味着字节出海战略的近乎终结。这恐怕是张一鸣不愿意看到的。 而当下，区分的美国老牌公司正在争取TikTok。微软如今找来了沃尔玛合作，希望提高胜算。而老牌科技公司、如今有些落漠的甲骨文也表达了收购的兴趣。 微软对TikTok表示兴趣，是在Skype等多个社交软件被赶超的情况下，希望找回自己在文娱社交的一席之地。不过，比尔盖茨留下了一句饶成心味的评价： TikTok业务多是有毒的圣杯（poisoned chalice）。 因此，继续保有自己的一亿用户，选择被没有竞争关系、未被反垄断法案盯上、能在未来赋予TikTok一定自由的微软、沃尔玛还是甲骨文收购，不失为一条办法。 上海交通大学上海高级金融学院金融学教授朱宁也认为，寻求可能的出售机会，以适合 公道的价格剥离其美国业务，极可能是摆在字节跳动眼前的唯逐一个选择。 固然，最理想的结果是让TikTok继续独立运营下去。《纽约时报》的《除“封杀”TikTok，我们还有更好的选择》一文提到的观点，也许才是最该被普遍接受的—— “坦白说：我不相信TikTok对美国国家安全构成紧急要挟的说法。” “作为一款外国利用，TikTok在某些方面比美国的技术平台更容易进行监管。” “迫使TikTok以完全透明的方式运作，这将大大减轻美国人的恐惧。它还可能成为科技监管新模式的测试案例，不但可以提高中资科技公司的可靠性和责任感，也能够令美国公司有所改良。” 但理想，也只是理想。 TikTok的命运，本不该如此。 2016年，在腾讯抛出收购的橄榄枝的时候，张一鸣曾说，自己成立字节跳动，不是为了成为腾讯的员工。而如今，TikTok或许不能不接下某个橄榄枝，具有新的归属。 张一鸣的理想，也许不再那末完全了。 参考资料： 《美国圈套》 《梦幻之地》 Is TikTok More of a ParentingProblem Than a Security Threat? NY Times Don’t Ban TikTok. Make anExample of It. NY Times Facebook CEO Mark ZuckerbergStoked Washington’s Fears About TikTok, WSJ Facebook, TikTok and China, WSJ The Technology 202: KamalaHarris could be a 'quiet ally' to Silicon Valley if elected to the White House, The Washington Post Amazon, Apple, Facebook andGoogle grilled on Capitol Hill over their market power, The Washington Post Tech giants Facebook, Google,Apple and Amazon to face Congress, BBC TikTok Statistics – UpdatedAugust 2020, Wallaroo Media What TikTok’s future means for Silicon Valley, Politico Trump's TikTok ban could makeBig Tech even more dominant, CNN 从攻防平衡的角度看TikTok如何反击美国政府的极限施压，FT中文网 数字系统脱钩：TikTok和微信禁令的真实意义，FT中文网 竞选期的博弈：TikTok“要挟”了谁？FT中文网 朱宁：字节跳动的TikTok博弈，财新 审查科技巨头，财新 TikTok快跑，财新 晚点独家 | 字节跳动董事会出现重大分歧，投资方力主出售 TikTok，晚点LatePost 美国限制TikTok的逻辑，可能比我们想象的更复杂，互联网怪盗团 TikTok 的红旗还可以打多久？远川研究所 美国政商合谋围猎TikTok这一年，新浪科技 现在的 Facebook，比以往任什么时候候更像是“马克·扎克伯格的作品”，36kr TikTok还可以怎样走？摆在字节跳动眼前的三条路，新浪科技

TikTok账号购买平台：https://tk.huanp.com/